酒是什么?
在诗人李白的心目中,酒是一种圣液。且看他如何赞酒:
天若不爱酒,酒量不在天。
地若不爱酒,地应无酒泉。
天地既爱酒,爱酒不愧天。 《醉中趣》
和远古人们吟咏的“苍天无首尾,大地无上下。天君赏美酒,地王赐佳肴”作比,李白的诗更透出他豪迈的率真性情。
对于常人来说,酒的主体就是水。
白酒、红酒、黄酒、葡萄酒,任何一种酒的酿造都离不开水。
这是谁都晓得的常识。
可还有人不晓得的常识,不是所有的水都能用来酿酒。尤其是太过于纯净的水,比如当代人生活中已经少不了的矿泉水、纯净水、蒸馏加工过的纯水,是酿造不出酒来的。
而对于任何名酒产地的酒师来说,这一条几乎是心照不宣的秘密。
那么,黔台酒的水,选用的是哪一种呢?
老人会告诉你三个字:井花水。
世人都晓得
茅台酒酿造当初用的是杨柳湾的井水。殊不知杨柳湾的井水之所以好,是它在一年中的某个意想不到的时辰,会喷起井花来。
其实,古老的茅台村周围,好多人家里的井,都会喷洒井花。
酒师们采用如此晶莹洁净的水酿出酒,味道特别醇,上口格外清冽。代代相传,为了确保酒的质量,世世代代的茅台人,就用这大自然恩赐的井花水,来酿造各具特色风味的美酒。
1936年以后,川黔公路、湘黔公路、滇黔公路的相继通车,给名声在外的茅台产酒运销到四川、云南、湖南几省创造了条件。茅台镇上产的酒销量大大增加,传统的一瓶一瓶灌酒,一斤一斤计酒的方式,已经跟不上外界的需求。
茅台镇上的成义烧房、荣太和烧房、恒兴酒厂为首的三家酒厂,迅速地扩大生产,产量由原先的数千斤跃升至数万斤。三家酒厂暗中较劲,明里竞争,增加窖坑,在外省增加分销处,光是运往上海的茅台产酒,数量也达到2万多斤。
酒的产量大增,单单靠井花水来酿酒,就跟不上形势了。茅台镇上的酒师们和经营者,一边把茅台产的各种名称的酒诸如“茅台烧春”、“回沙大曲”、“茅台烧”、“回沙茅酒”等等,统一成市场需求的“茅台酒”称呼,一边积极地寻求水源,以保证茅台酒产量大增的需要。
除了井里冒出的水能食用,能酿酒,茅台镇上,还有那股水源能酿酒呢?
人们自然而然想到了流经茅台镇的赤水河。
赤水河发源于云南省镇雄县东茫部区和落甸区的大山中,全长500多公里。古人称它为大涉水,晋朝时称安乐水,唐朝叫赤虺河。赤虺者,红蛇也。站在河岸旁高高的山巅上俯视,赤水河犹如一条红色的长蛇在跃动。特别是暴雨时节,河水呈深赤色,更是壮观。
赤水河滋养着三省几十个县600万人民,其水量丰富,激浪冲天。它一路之上浩浩荡荡地淌来,时而汹涌澎湃,波翻涛滚,势头凶猛;时而温静含羞,徐徐淌来,坦荡平湍。自古以来,赤水河都被沿岸的乡民利用这水道分段通航。史志记载,清乾隆之前,赤水河从茅台到四川的合江段,大小险滩就有172个。
到了清乾隆十年,也就是1745年,贵州总督张广泗主持开修赤水河,整治从仁怀厅城到茅台500多里的河道。虽说限于当时的疏浚水平,没能做到全河道的畅通无阻,但是行船已比之前大大改善。
也正是从那时开始,茅台成为食盐的集散之地,商贾往来频繁,逐渐成为赤水河上游一处繁华热闹的集镇。
近200年来,赤水河都是用来做航行的。这会儿,要用这几近褐红色的河水来酿酒,行吗?
不行也得试啊。
一试就试出奇妙之处。
要利用赤水河水来酿酒,人们对这天天都能见着的河水就多了几分关注。只消拿起仁怀地图细细地看,就能发现仁怀几乎一半的地域疆界是以赤水河的流向、蜿蜒连绵为界的。
用今天的地名来说,赤水河从仁怀市南龙井乡新辽村小河村民组地域入境,到茅台镇的50公里河段,除却挨近茅台镇的5公里水域而外,其余都是与四川省分野的界河。这一段由西向东的河谷,具有滩恶、谷险,溪流湍急,植被完好,风貌古朴原始的特色。
再用重笔画出这段界河线来,令人愕然的情形出现了,赤水河在茅台前后数10公里的流线,恰似一个丰满而又肥硕的乳房;而茅台镇所在的那个圆点,犹如那挺拔的乳头。
更令人惊讶的事也在提取赤水河水酿酒时出现了。
人们习以为常的透过两岸紫红色土壤流入河谷的混浊的赤水,在那挺拔的“乳头”处,也就是在茅台峡谷至猪旺沱之间上下10多公里的河面上,提取上来的水都是清澈碧澄的!
用这一段河水酿造出来的酒,经酒师们的一再品尝、检验,竟然同用井花水酿出来的酒毫无异处,质量丝毫不受影响。
哦,这真是大喜事,真是上天对于茅台人的恩赐。
也有人费劲地走出茅台峡谷和猪旺沱外的河道上提取水来酿制,怪了,酿出的酒滋味就是不纯正。
从那以后,赤水河流经茅台前后的这一截水面,就被茅台人亲切地称之为茅台河。
而把茅台河称之为母亲河、美酒河的,其真正的缘由,也是在这里。
那么,为何赤水河流经茅台镇前后这10多公里的水面,会出现这令人惊叹、神秘、甚而神奇的情形呢?
难道母亲河唯独在其丰腴的“乳头”处才会涌出那芬芳而又风情万种的“乳汁”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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编辑:阿喃